SAMPLE
Monomeron
by Absurd 「所以,那不是一個穿鑿附會的無稽之談?」 他沒好氣地抬起頭,褐中帶綠的明亮瞳仁沒好氣地瞪向意味深長的深邃綠眸。那要看你打算怎麼定義,他說。 我想聽嘛。青年悠悠揚起嘴角,套句羅德會用的詞,願聞其詳?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少年說。你曾經朝聖瞻仰過我們堂哥從前的模樣嗎,我是說非常久遠以前,那時候他比現在的我們還要年輕,即使意氣風發也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好狂傲。那時候國王的劍尖都要伏倒在他兩腳之下,舉過頭顱的斑駁雙手顫顫巍巍奉上碎土草根供養他的軀殼,摘去王冠替他頭頂的沉重冠冕添加璀璨寶石,脫下毛皮替他蒼白的纖細肩膀覆蓋華貴錦袍,滴落滾燙淚水只為虔誠親吻他的腳背、也許僅此一次。你見過嗎,我們的波恩堂哥?我們神聖的、千方百計勾結法蘭西斯以致顯赫榮光幾近超越君士坦丁的波恩堂哥,我們曾經以為永不淪陷失色連僅是如此想像都顯得褻瀆的波恩堂哥。 而在那天之前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垂下長睫,任憑青年伸手輕撫自己額際瀏海。 Trimeron
by Absurd 他推開門,看著斜倚座椅瀟灑地以禮儀細劍鞘尖輕點桌面地圖的對方一見到自己便放下架在會議桌上的二條長腿,靴跟喀地敲響地板。後者彎身解下綁帶並踢開馬靴,赤著腳(他的肩膀些微傾斜,卻藏得幾乎不著痕跡)跳步走向自己最喜愛的位置──風景絕佳的飄窗窗台,疊有一本本艱澀難懂的異國學術著作──重新坐下的他再次愜意地抬起雙腿,線條優美的結實小腿踩上平台,覆蓋深色及膝裡褲的寬鬆白色裡衣滑落半邊,長而捲曲的深褐髮尾懶散垂落於白皙肩頭。他饒富興味地上下打量來者,嘴角噙著一抹難以測度的神祕微笑。 「夜安,貝瓦。」 「……夜安,我的國王。」 「我以為你睡了。」 「陛下──」 國王哼出否定的鼻音,挪動右腳讓出對面空間,「坐。」 他順從地坐下,讓對方曲起的右腿擱上他的髖部。他的手空懸了一會,最後拍了拍留有傷疤的裸露膝蓋。你想跟我說什麼?國王依然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微翹的好看唇形勾勒愉悅的弧度。你很少比我晚睡。 為了跟你同時起床。他說,我不想缺席任何一次課程。 「你曉得那是因為『我』不想缺席任何一次課程。」國王臉上的笑容隱約黯淡下來,「……對一位垂垂老矣的外國人而言,我們的冬季也許是有些嚴苛了。」 |
Geranium.Alexandrina Victoria
by 花想 "In my stars I am above thee; but be not afraid of greatness: some are born great, some achieve greatness, and some have greatness thrust upon 'em." Twelfth Night: Act 2, Scene 5 你覺得我將會被歷史放到哪一邊?她輕聲問,彷彿不想喚醒沉睡幾百年的大理石。榮耀的伊莉莎白,還是血腥的瑪麗那一邊? 他陪她凝視雕琢得栩栩如生的柔和臉廓,望進時間的沉澱砂底。經過百多年如西敏寺石頭歷練般的洗刷,他學會閱讀他的君主,他們的人性感知以及因此牽動後世的決定,他也學會寬容和婉嘆,在時代怒轉不斷的暴潮之下,僅僅留低寧靜溫謐的柔軟深處,沉默地看守曾呼吸在他身側、向之下跪的人們。西敏寺有如他的心房。 他回答。她們其中一位被扔以重大責任,另一位命中註定做出驚人之舉。都是不斷在扯線掙扎的女孩,他有點懷念。而妳,亞歷珊卓娜,妳是生而偉大的。 妳流著她們的血,如同她們流著亨利五世和阿爾弗雷德大帝的血。他靜靜而確定地說,向鬱疑的她伸出手,恭敬垂首。可能現在妳覺得自己弱小無力、苦不堪言,但妳的血内擁有無人匹配的力量,被困籠裡只會讓妳更加堅强。 Larkspur.Charlotte Corday
by 花想 法蘭西斯讓手指貼著嘴唇,馬基維利的《君王論》攤在面前,整個下午沒有動過半頁。杜佩雷(Lauze-Duperret)正在收拾委員會搜刮過後的剩餘公文,他思索要不要把自己最近的夢告訴這位落魄的議員,卡昂的塔樓鐘聲宛如陽光下的海浪明亮清澈,或許這能讓杜佩雷高興一點。他的朋友都在那兒。 你應該離開巴黎,克勞德。法蘭西斯開口,這是他在委員會登門造訪前趕來的原因,當他們看見法蘭西斯坐在杜佩雷家的窗前閱讀,至少維持了表面上的禮儀。文件被迅速搜查沒收,那些沒用的被隨意撕去,他們離開前望他一眼,想必回去便會向羅伯斯比(Robespierre)透露他的行蹤。 杜佩雷聳聳肩,將散落的紙張夾入書本,一張也沒有丟棄。我不能逃離我的職責,祖國,尤其是這個嚴峻至極的時刻,羅蘭夫人或許還需要我的協助。他把書隨手擱在門邊矮桌,管家剛剛告知他有訪客,於是杜佩雷下樓去了。 否則還有誰來幫助您,親愛的祖國。法蘭西斯的手指細微抖動,彷彿想輕輕撥開那句無聲話語的殘存煙屑。這句話圍繞著他,像空氣一樣貼緊他的頭髮皮膚,潛入耗磨痛楚的骨骼。每一處都在呼喊他,每一處都在嘶嘶作痛,國民公會的辯論、街上的煽動耳語、派報的孩子叫聲和斷頭台的落刀,通通形成一首以他之名的凌亂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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